颱風掃過日本大停電10天 氣候變遷曝脆弱供電網 區域型電網 高壓電塔

2019-09-20

2019-09-20聯合報 鄭方婷/台大政治系訪問學者(桃園市)

上周(八、九日)席捲日本關東的法西颱風,造成千葉縣全區大停電;很難想像,過了十天竟還有近三萬戶居民仍缺電(東京電力公司官網十九日統計數據)。筆者於十至十四日至東京參加一場以太平洋島嶼國與氣候變遷、安全衝突為主題的會議,深切感受即便如日本先進國,仍因其電力系統和相關配置調度缺乏韌性,造成如此嚴重的災後衝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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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氣候變遷影響日益加劇,颱風勢力與路徑不易精準預測,日本經驗或能給台灣帶來諸多借鏡與反省。

此次颱風來襲,造成高壓電塔倒塌,最嚴重時甚至造成超過九十三萬戶大規模停電。日本媒體多聚焦於「東電與千葉縣政府反應緩慢」「是什麼造成電力修復情形不如預期?」「安倍新內閣難道只會說空話?」等;輿論也齊聲指責,東電評估受災情況太過天真,千葉縣與中央政府反應慢太多拍。先不論恢復供電過程中的種種問題,停電期間持續拉長與生活不便,與日本脆弱的電力供給與輸送系統、即時所能投入的人力和資源有限、缺乏自用發電設備與相關知識等,有極大的關係。

首先,就脆弱的電力供給與輸送系統言,法西造成千葉縣山區兩座大型高壓電塔應聲倒塌,直接影響十一萬戶供電;此外,縣內各地另有八十四柱電線桿倒塌,電線電線桿損毀更數以千計,造成備用迂迴送電系統無法有效供電。加上即時投入的人力與資源有限,高壓電塔位於山區,颱風過後緊接著到來的雷大雨,也使得伐木與開闢修復道路不易,因而造成至今長達兩周的斷電。

其二,為因應諸如停電此類不時之需,東電子公司TEPCO Power Grid的確備有「電源車」(柴油動力高壓移動發電機車),優先派遣至醫院或安養中心等地供電。然而,依據日本電氣事業法與該公司規定,只有擁有國家執照「電氣主任技術者」人員,與具有電力工程指揮權限員工一同在場,才能合法操作。這些人員在大規模斷電後,被緊急配置到電塔、電線桿等受損區域負責修復,分身乏術,導致就算有電源車待命,卻無法使用的窘境。該公司有三百卅七台電源車,然據統計,直至颱風過後一周為止,實際派上用場的只有九十六輛,不到三成。

其三,千葉縣內有很多獨棟式住宅,自從二○一二年全面實施再生能源躉購制度後,不少住戶屋頂裝設太陽能板,並擁有儲能系統,除了賣電給東電,亦可於停電時切換至自用模式。然而有些居民裝設太陽能發電系統的目的,是為了賣電的經濟收益,平日並不關心如何啟動自用模式;停電後無法對外通信,空有一套自用發電儲電系統,卻不知該如何正確使用,到了太陽下山後仍得點蠟燭。

不過,不管如何,經歷此次風災與長時間停電後,民眾重新認識到裝設自用發電設備的價,除了可獲取利益,更是斷電時在確保家庭用電的手段之一。

颱風過後萬里晴空,關東氣溫高達卅五度以上,由於無法使用冷氣設備,各地老人之家傳出很多類似中暑案例;幸好中秋後各地明顯轉涼,中暑致死情況得以緩解。然而秋颱仍在形成,千葉縣至今仍未全面恢復供電。不論是全面電線地下化,或是電力系統的改善與重建均所費不眥且曠日耗時,下一個受颱風衝擊的地區又會是哪裡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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